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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过了十岁了,有时问他一些发生在他年幼的事情,他说不记得了。我挺诧异的,在我们看来,那些故事这么有趣,然而作为本人他却没有了记忆。当然他是健康的,之所以我诧异,触动我的,是旁人可以比自己更清楚自己,那么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所有人身上。

我住过土房子,真的是土块堆起来的家。这是我这辈子最早的回忆,画面很模糊,但印象深刻。在这个闪铄的记忆中,我还在学走路。扶着水缸,摸着凳子,蹒跚着,瞅着四周。一个方正的窗户,高高的,从外面的射进来的阳光特别刺眼,吸引着我。

童年快乐的时光里,有很大一部分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疯狂地玩耍。最有印象的家具是一把木头椅子,他也是我的玩具,父亲自己做的。我会推着它,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过家家。两个凳角交替前行,嘴里发出趷蹬趷蹬的声音,像似在开拖拉机。父亲还做过一个小圆桌,桌面是在河边捡的木头,然后用自行车的车轮毂圈起来。一家人都在上面吃饭,直到父亲快退休搬家前,我们还一直在用它。

母亲的爱是溺爱。有一天,可能是我好奇长发,让她在我头顶扎了一个小辫。我冲出门外的时候,她把我叫了回去,我们一起捧腹大笑。有一段时间,她带着我在工地上干活。烈日灼头,她递给我一只公用的茶杯,”喝把手这里,别人没有在这里喝过。” 长大了,我喜欢茶的涩,那是一种记忆中的苦。

如果时间可以冲淡一切,我不愿失去人性里最璀璨的善良、纯真,那是我们,不,是每一代人都该敬重的东西。